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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纪三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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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阏逢敦牂正月,尽旃蒙协洽十二月,凡二年。

  ◎至正十四年

  春,正月,甲子朔,汴梁城东汴水冰,皆成五色花草如绘画,三日方解。

  丁丑,帝谓托克托曰:“朕尝作多尔济克勒好事,迎白伞盖游皇城,实为天下生灵之故。今命喇嘛选僧一百八人,仍作多尔济克勒好事,凡所用物,官自给之,毋扰于民。”

  二月,立镇江水军万户府,命江浙行省右丞佛嘉律领之。

  诏河南、淮南两省并立义兵万户府。

  遣吏部侍郎贡师泰和籴于浙西。时江浙兵起,京师食不足,故命师泰和籴,得粮百万石。

  建清河大寿元忠国寺,以江浙废寺田归之。

  三月,癸亥朔,日有食之。

  己巳,廷试进士六十二人,赐薛朝晤、牛继志等及第、出身。

  壬申,以皇太子行幸,和买驼马。

  丙子,颍州陷。

  是月,中书定拟义兵立功者权任军职,事平援以民职,从之。

  诏和买马于北边以供军用,凡有马之家,十匹内和买二匹,每匹给钞一十锭。

  是春,大雨凡八十馀日,群龙穴地而出者无数。

  夏,四月,癸巳,汾州介休县地震,泉涌。

  是月,帝如上都。

  造过街塔于卢沟桥。

  五月,甲子,安丰、正阳贼围庐州。

  是月,诏修砌北巡所经色泽岭、黑石头、河西沿山道路,创建龙门等处石桥。

  皇太子徙居宸德殿,命有司修葺之。

  立南阳、邓州等处毛葫芦义兵万户府,募土人为军,免其差役,令讨贼自效。因其乡人自相团结,号毛葫芦,故以名之。募宁夏善射者及各处回回珠图殷富者,赴京师从军。

  郭子兴以镇抚硃元璋为总管,率兵功全椒,克之。

  六月,辛卯朔,张士诚寇扬州。丙申,达实特穆尔以兵讨士诚,败绩,诸军皆溃。诏江浙行省参政佛嘉律会达实特穆尔复进兵讨之。

  己酉,彭早住、赵君用陷盱眙县;庚戌,陷泗州,官军皆溃。命刑部尚书阿噜于海宁州等处募兵讨泗州。

  秋,七月,潞州襄垣县大风拔木偃禾。

  是月,汾州孝义县地震。

  八月,冀宁路榆次县桃李华。

  帝至自上都。

  江西行省左丞相策琳沁巴勒以疾卒于官,追封齐王,谥忠献。

  时左丞和尼齐及平章政事道通以兵平富、瑞二州,分镇其地,适岁大旱,公私匮乏,道通乃移咨江浙行省,借米数十万石,盐数十万引,凡军民约三日人籴官米一斗,入缗钞二贯,又三日,买官盐十斤,入缗钞二贯,民皆便之,由是安堵如故,而贼亦不敢犯其境。道通,高昌人也。

  九月,庚申,以湖广行省左丞吕思诚复为中书左丞。

  思诚初左迁湖广,贻书参议龚伯璲曰:“去年许可用为河南左丞,今年吕思诚为湖广左丞,世事至此,足下得无动心乎?”抵武昌城下,语诸将曰:“贼据城与诸君相持经久,必不知吾为此来,出其不意,可以入城。”遂行,诸将不获已随其后,竟不烦转斗而入。思诚于是申号令,戒职事,修器械,葺城郭,明部伍,先谋自守,徐议出征。苗军暴横,侵辱省宪,思诚正色叱之曰:“若等能杀吕左丞乎?”自是无敢复至。俄召还中书,去三日,城复陷。

  辛酉,命太师、右丞相托克托总制诸王、诸省、各翼军马讨张士诚,黜陟予夺一切庶政,悉听便宜行事,省、台、院部诸司,听选官属从行,禀受节制。西域、西蕃皆发兵来助,旌旗亘千里,金鼓震野,出师之盛,未有过之者。

  甲子,封高丽国王托克托布哈为沈王。

  丁卯,立宁宗影堂。

  是月,以穆清阁成,赐工匠皮衣各一领。盖海青鹰房阁,连延数百间,千门万户,取妇女实之,为大喜乐故也。

  濠州兵陷六合县。

  方国珍执元帅页特密实、黄岩州达噜噶齐宋巴延布哈、知州赵宜浩,以俟诏命。

  以宣政院使哈玛尔复为中书平章政事。

  冬,十月,戊戌,诏达实巴都鲁及台哈布哈等会军讨安丰。

  甲辰,诏加号海神为“辅国护圣庇民广济福惠明著天妃。”

  托克托师次济宁,遣官指阙里祀孔子,过邹县,祀孟子。

  十一月,丙寅,敕:“中书省、枢密院、御史台,凡奏事先启皇太子。”

  丁卯,托克托领大兵至高邮;辛未,与张士诚战于高邮城外,大败之,遂遣兵西平六合。

  是役也,一切军资、衣甲、器仗、谷粟、薪藁之属咸取具于江浙,平章政事庆图规措有方,陆运川输,千里相属,朝廷赖之。

  六合遣使求救于滁州,郭子兴与其帅有隙,怒不发兵。硃元璋曰:“六合破,滁不独存,脣齿也,可以小憾而弃大事乎?”子兴悟,问诸将:“谁可往者?”时官军号百万,诸将畏之,莫敢住,且以祷神不吉为辞,元璋曰:“事之可否,当断于心,何祷也!”遂帅师趋六合,与耿再成守瓦梁垒。官军攻之急,每日暮,垒垂陷,官军去之,诘朝复完垒与战。寻以计绐之,乃敛兵入舍,备糗粮,遣妇女倚门戟手大骂,官军错愕不敢逼,遂列队而出,徐引还滁州。既而官军复大集,元璋令再成佯走,诱之渡涧,伏发,城中鼓噪而出,官军败走。元璋恐益兵来攻,谋款其师,乃具牛酒,敛所获马,遣父老送还,告其帅曰:“城主老病,不能行,谨遣犒军。城中皆良民,所以结聚者,备他盗耳。将军幸抚存之,惟军需是供。今高邮巨寇未灭,非并力不可,奈何分兵攻良民乎?”其帅信之,谓其众曰:“非良民,岂肯还马!”即日解去,由是滁城得完。

  子兴无意远略,但欲据滁自王。元璋因说曰:“滁,山城也,舟楫不通,商贾不集,无形胜可据,不可居也。”子兴嘿然,元璋遂不复言。

  是月,达实巴图鲁复苗军所据郑、均、许三州。

  皇太子修佛事,释京师死罪以下囚。

  十二月,辛卯,绛州北方,有红气如火蔽天。

  托克托之出师也,以汝中柏为治书侍御史,俾辅额森特穆尔。中柏累言:“哈玛尔必当屏斥,不然必为后患。”额森特穆尔不从。哈玛尔知之,甚恐。

  先是皇太子之立,哈玛尔与托克托议授册宝礼,托克托每言中宫有子,将置之何所,以故久不行。至是哈玛尔遂诉于皇后曰:“皇太子既立,而册宝及郊庙之礼不行者,托克托兄弟之意也。”皇后既颇信之。哈玛尔复与宣徽使旺嘉努之子僧格实哩、额森特穆尔之客明里明古谮诸太子。

  会额森特穆尔移疾家居,于是监察御史袁赛音布哈等承望哈玛尔风指,劾奏:“托克托出师三月,略无寸功,倾国家之财为己用,半朝廷之官以自随。其弟额森特穆尔,庸材鄙器,玷污清台,纲纪之政不修,贪淫之心益著。”章三上,始允,诏收御史台印,令额森特穆尔出都门听旨,而以旺嘉努为御史大夫。丁酉,诏削托克托官爵,安置淮南路,额森特穆尔安置宁夏路,以台哈布哈为河南行省左丞相,伊阔察尔加太尉,舒苏知枢密院事,一同总兵,总领诸处征进军马。

  当是时,丞相督军,将士郊命,高邮城旦夕且破,而忽闻有诏解军,军中皆大哭。辛亥,诏至,参议龚伯璲曰: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且丞相出师时尝被密旨,今奉此,一意进讨可也,诏书且勿开,开则大事去矣。”托克托曰:“天子诏我而我不从,是与天子抗也,君臣之义何在!”既听诏,托克托顿首谢曰:“臣至愚,荷天子宠灵,委以军国重事,早夜战兢,惧弗能胜,一旦释此重负,上恩所及者深矣。”

  先是大臣子弟领军从行者,哈玛尔历告其家,阴遣人先来军中白其长曰:“诏书且至,不即散者,当族诛。”以故宣诏毕,即时解散,其无所附者,多从红军,如铁甲一军入襄阳,号铁甲吴者是也。

  是日,托克托出兵甲及名马三千,分赐诸将,俾各帅所部以听伊阔察尔、舒苏节制。客省副使哈喇台曰:“丞相此行,我等必死他人之手,今日宁死丞相前!”拔剑刎颈而死。

  托克托居淮安一月,复有旨移置伊集纳路,即汉民延塞也,西南距甘州一千五百里。

  有上变告龚伯璲劝托克托勒兵北向者,下其事逮问,词连中书左丞乌古孙良桢,簿对无验。伯璲伏诛,良桢仍还为左丞。

  初,威顺王库春布哈,以贼据湖广,夺王印,是月,讨贼累立功,诏还其印,仍镇湖广。

  是月,绍兴路地震。

  达实巴都鲁复河阴、巩县。

  猺贼自耒阳寇衡州,万户许托因死之。

  是岁,诏谕:“民间私租太重,以十分为率减二分,永为定例。”

  京师大饥,加以疫疠,民有父子相食者。

  帝于内苑造龙船,命内官供奉少监塔斯布哈董其事。帝自制船样,首尾长一百二十尺,广二十尺,前瓦帘棚、穿廊、两暖阁,后吾殿楼子,龙身并殿宇用五彩金妆,前有两爪。上用水手二十四人,紫衫,金荔枝带,四带头巾,于船两旁下各执篙一。自后宫至前宫山下海子内,往来游戏,行时,其龙首眼口爪尾皆动。

  又自制宫漏,约高六七尺,广半之,造木为柜,阴藏诸壶其中,运水上下。柜上设西方三圣殿,柜腰立玉女捧时刻筹,时至,辄浮水而上。左右立二金甲神,一悬钟,一悬钲,夜则神人自能按更而击,无分毫差。当钟钲之鸣,狮凤在侧者皆翔舞。柜之西东有日月宫,飞仙六人立宫前,遇子午时,飞仙自能耦进,度仙桥,达三圣殿,已而复退立如前。其精巧绝出,人谓前代所未有。

  时帝怠于政事,荒淫游宴,以宫女三圣努、妙乐努、文殊努等一十六人按舞,名为十六天魔,首垂发数辫,戴象牙佛冠,身被缨络大红销金长短裙,金杂袄、云肩、合袖天衣、绶带、鞋袜,各执加巴喇般之器,内一人执铃杵奏乐。又宫女一十一人,练椎髻、勒帕、常服,或用唐帽窄衫。所奏乐用龙头管、小鼓、筝、篪、琵琶、笙、胡琴、响板、拍板。以宦者察罕岱布哈管领,遇宫中讠赞佛,则按舞奏乐。宫官受秘密戒者得入,馀不得预。

  武昌自十二年为沔寇所残毁,民死于兵疫者十六七,而大江上下,皆剧盗阻绝,米直翔涌,民心皇皇。总管成遵,言于省臣,假军储钞万锭,募勇敢之士,具戈船,截兵境,且战且行,籴粟于太平、中兴,民赖以全活者众。会省臣出师,遵摄省事,于是省中、府中惟遵一人,乃远斥候,塞城门,籍民为兵,得五千馀人,设万夫长四,配守四门,所以为防御之备甚至,号令严肃,赏罚明当,贼船往来江中,终不敢近岸,城赖以安。

  大臣有荐礼部郎中吴当世居江西,习知其民俗,且其才可任政事者,诏特授江西廉访使,偕江西行省参政和尼齐、兵部尚书黄昭招捕江西诸贼,便宜行事。当以朝廷兵力不给,既受命,至江南,即召募民兵,由浙入闽,至江西建昌界,招安新城孙塔,擒殄李三。道路既通,乃进攻南丰,渠凶郑天瑞遁,郑原自刎死。当,澄之孙也。

  枢密院判官董抟霄,从丞相托克托征高邮,分戍盐城、兴化,贼巢在大纵、德胜两湖间,凡十有二,悉剿平之;即其地筑芙蓉寨,贼入,辄迷故道,尽杀之,自是不敢复犯。贼恃习水,渡淮,北据安东州。抟霄招善水战者五百人,与贼战安东之大湖,大败之,遂复安东。

  先是枢密院都事徐人石普,以将略称,从院官守淮安,诣丞相托克托面陈取高邮之策,且曰:“高邮负重湖之险,地皆沮洳,骑兵卒莫能前。幸与普步兵三万,保为取之。”托克托遂命权山东义兵万户府事,招民义万户以行,汝中柏阴阻之,减其军半。初命普便宜行事,及行,又使听淮南行省节制。普次范水寨,夜漏三刻,下令衔枚趋宝应,其营中更鼓如平时,抵县,即登城树帜,贼大惊溃,因抚安其民,水陆进兵,乘胜拔十馀寨。将抵高邮城,分兵三队,一趣城东,备水战;一为奇乐,虞后;一自将攻北门。遇贼,与战,贼不能支,遁入城。普先士卒蹑之,纵火烧关,贼惧,谋弃城走。而援军望之,按甲不进,且忌普成功。总兵者遣蒙古军千骑突出普军前,欲收先入之功;而贼以死捍,蒙古军恇怯,即驰回,遂为贼所蹂践,率坠水中。普勒馀兵血战良久,仗剑大呼曰:“大丈夫当死国,有不进前者斩!”奋戟入贼阵中,从者仅三十人。至日西,援绝,被枪坠马,复步战数合,贼益至,左胁为贼枪所中,犹手握其枪以斫贼。贼众攒枪刺普,普与从者皆力战而死。

  硃文正,元璋伯兄之子也,先同其母避乱,与季父相夫,至是闻驻兵滁阳,遂来归。姊子李文忠,以母卒随其父走乱军中,几不能存,至是亦来归。文忠年十二,牵舅衣而戏。元璋曰:“外甥见舅如见母也。”命与沐英同姓硃。英,定远人也,父母俱亡,元璋见而怜之,收以为养子。

  ◎至正十五年

  春,正月,辛未,大鄂尔多儒学教授郑咺建言:“蒙古乃国家本族,宜教之以礼。而犹循本俗,不行三年之丧,又收继庶母、叔婶、兄嫂,恐贻笑后世,必宜改革,绳以礼法。”不报。

  丁丑,徐寿辉将倪文俊复陷沔阳。威顺王库春布哈,令其子报恩努、接待努、佛嘉努同湖南元帅何思南,以大船四十馀,水陆并进,至沔阳,攻倪文俊,且载妃妾以行。兵至汉川鸡鸣汊,水浅,船阁不能行,文俊以火筏尽烧其船,接待努、佛嘉努皆遇害,报恩努自杀,妃妾皆陷,库春布哈走陕西。

  时河南贼数渡河,焚掠州县,中书参议成遵言于丞相曰:“今天下州县,丧乱过半,而河北稍安者,以天堑黄可为之障,贼兵卒不能飞渡;所以剥肤椎髓以供军储,而民无深怨者,视河南之民犹得保其室家也。今贼北渡河,官军不御,是大河之险亦不能守,河北之民复何所恃乎?河北民心一摇,国势将若之何?”语未毕,哽咽不能言,宰执以下皆为之挥涕,乃入奏。帝即遣使罪守河将帅,而防御稍严,仍遣兵分守陕西、山东诸路。

  滁帅乏粮,诸将谋所向,硃元章曰:“困守孤城诚非计。今欲谋所向,惟和阳可图,然其城小而坚,可以计取,难以力胜也。”郭子兴曰:“如何?”元璋曰:“向攻民寨时,得民兵号衣二,其文曰‘庐州路义兵’。今拟置三千,选勇敢士,椎髻、左衤任,衣青衣,佯为北军,以四橐驼载赏物驱而行,声言庐州兵送使者入和阳赏赉将士,和阳必纳之。因以绛衣兵万人继其后,约相距十馀里,候青衣兵薄城,举火为应,绛衣兵即鼓行而前,破之必矣。”子兴从其计,使张天祐将青衣兵,赵继祖为使者前行,耿再成率绛衣兵继其后。

  天祐至陡阳关,和阳父老以牛酒出迎。会日午,天祐兵从它道就食误约,再成过期不见举火,意天祐必已进据,率众直抵城下,平章额森特穆尔急闭门,以飞桥缒兵出战。再成不利,中矢走,官军追至千秋坝。日暮,收兵还,天祐等始至,适与官军遇,急击之。追至小西门,城上急抽桥,汤和以刀断其索,天祐等夺桥而登,将士从之,遂据和阳,额森特穆尔夜遁。

  再成败归,谓天祐陷没,俄又报官军入滁,遣使来招降,子兴益恐,召元璋与谋。元璋乃呼使者入,叱令膝行见子兴,众皆欲杀之,元璋曰:“杀之,是速其来也。不如恐以大言,纵使去,彼必惮我,不敢进。”子兴从之,急属元璋率兵往,仍规取和阳,至则天祐已据城矣,乃入,抚定其民。子兴于是命元璋总和阳兵。时诸将多子兴部曲,未肯屈服,独汤和奉命唯谨,李善长委曲调护之。诸将多杀掠,城中夫妇不相保,元璋恻然,召诸将谓曰:“诸君自滁来,多掠人妻女。军中无纪律,何以安众!凡所得妇女,悉还之!”于是各相携而去,民大悦。

  闰月,壬寅,以各卫军屯田京畿,人给钞五锭,以是日入役,日支钞二两五钱,仍给牛种、农器,命司农司令本管万户督其勤惰。

  二月,乙未,刘福通等自砀山夹河迎韩林儿至,立为皇帝,又号小明王,建都亳州,国号宋,建元龙凤。以其母杨氏为皇太后,杜遵道、盛文郁为丞相,罗文素、刘福通为平章,刘六知枢密院事。撤鹿邑县太清宫材建宫阙。遵道等各遣子入侍。遵道本国子生,尝上书于知枢密院事满济勒噶台,请开武举以收天下智谋勇力之士,满济勒噶台以遵道补本院掾史。遵道知不能行其策,乃弃去,适颍州,为红军举首,至是遂相小明王。

  戊辰,命太傅、御史大夫旺嘉努为中书右丞相,中书平章政事定珠为左丞相。

  壬申,立淮东等处宣慰使都元帅府于天长县,统濠、泗义兵万户府并洪泽等处义兵,听富民愿出丁壮义兵五千人者为万户,五百名者千户,一百名者百户,仍降宣敕牌面。

  是月,命刑部尚书董铨等与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和尼齐专任征讨之务,便宜从事;遣使先降曲赦,谕以祸福,如能出降,释其本罪,执迷不悛,克日进讨。

  三月,癸巳,徐寿辉兵破襄阳。

  甲午,命旺嘉努摄太尉,持节授皇太子玉册,锡以冕服九旒,祗谒太庙。

  托克托既命移伊集纳路,台臣犹以谪轻,疏列其兄弟之罪;辛丑,诏流托克托于云南大理宣慰司镇西路,流额森特穆尔于四川碉门,托克托长子哈喇章肃州安置,次子三宝努兰州安置,家产簿录入官。

  是春,苏州雨血。

  官军十万攻和州,硃元璋以万人距守,间出奇兵击之,官军数败,多死者,乃解去,城中复乏粮。时太子图沁及枢密副使弁珠玛、民兵元帅陈埜先,各遣兵分屯新塘、高望、青山、鸡笼山,道梗不通,元璋率兵击走之。

  濠州旧帅孙德崖亦乏粮,率所部就食和州。郭子兴故与德崖有隙,闻之怒,自滁州来和。德崖闻子兴至,即欲他往,其军先发,德崖后。元璋送其军出城,行二十里,忽城中走报,滁军与德崖斗,德崖为子兴所执。元璋大惊,亟呼耿炳文、吴桢,策骑欲还。德崖军先发在道者忿恨,拥元璋行数里,遇德崖弟,欲加害,有张某者力止之。子兴闻元璋被执,如失左右手,亟遣徐达往代,张复谕其众归元璋。于是子兴亦释德崖去,即而达亦脱归。

  子兴勇悍善战,而性悻直,不能容物,以德崖故,饮恨而终。子兴既卒,众推其长子天叙为元帅,而德崖以宿将欲代统其军,天叙恐不能制,乃以书邀硃元璋为己助。

  夏,四月,壬戌,中书省臣言:“江南因盗贼阻隔,所在阙官,宜遣人与各省及行台官以广东、广西、海北、海南三品以下通行迁调,五品以下先行照会之任,江浙行省三年一次迁调,福建等处阙官亦依前例。”从之。

  癸酉,以中书左丞相定珠为右丞相,平章政事哈玛尔为左丞相,太子詹事僧格实哩为平章政事,舒苏为御史大夫。于是国家大柄,尽归于哈玛尔兄弟矣。

  怀远人常遇春,刚毅多智勇,膂力绝人,年二十三,为群盗刘聚所得,遇春察其多抄掠,无远图,闻和州恩威日著,兵行有律,独率十馀人归附,请为先锋。元璋曰:“尔饥,故来归耳。且有故主在,吾安得夺之!”遇春顿首泣曰:“刘聚盗耳,无能为也。倘得效力贤者,虽死犹生。”元璋曰:“能相从渡江乎?取太平后属我,未晚也。”

  是月,帝如上都。

  诏翰林待制乌讷尔、集贤待制孙捴招安高邮张士诚,仍赍宣命、印信、牌面,与镇南王博啰布哈及淮南行省廉访司等官商议给付之。

  御史台劾奏中书左丞吕思诚,罢之。

  宁国敬亭、麻姑、华阳诸山崩。

  五月,壬辰,复襄阳路。诏削台哈布哈官爵。

  台哈布哈以军乏粮之故,遂骄蹇不遵朝廷命令,军士往往剽掠为民患。监察御史额特呼图等劾其慢功虐民,乃削其官爵,仍俾率领和硕衮从征,命四川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总领其军。

  庚戌,倪文俊自沔阳复破中兴路,元帅多尔济巴勒死之。

  亳州遣人招和阳诸将,诸将惟张天祐往,寻自亳归,赍杜遵道檄,授郭天叙为都元帅,张天祐右副元帅,硃元璋左副元帅。元璋初欲不受,曰:“大丈夫宁能受制于人邪!”已而诸将议藉为声援,遂从之,纪年称龙凤,然事皆不禀其节制。

  时和州西南民寨,次第铲平,而城中乏粮,元璋与诸将谋渡江,无舟楫。有赵普胜、俞通海者,拥众万馀,船万艘,据巢湖,结水寨,与庐州左君弼有隙,惧为所袭,是月,遣俞通海间道来附,乞发兵为导。元璋谓徐达等曰:“方谋渡江,而巢湖水军来附,吾事济矣!”遂亲往,与普胜等会,就观水道,以舟出和阳。而桐城闸、马肠河等隘口,皆为中丞曼济哈雅水寨所扼,惟一小港可达,然浅涸不可通大舰。已而大雨兼旬,川谷流溢,素非行舟处,皆水深丈馀,元璋喜曰:“天助我也!”遂乘涨发巢湖,舟鱼贯而进,至黄墩,赵普胜以所部叛去,馀舟悉至和阳,乃降。舟之未至,遣人诱曼济哈雅军来互市,遂执之,得十九人,皆善操舟者,令其教诸军习水战,命廖永安、张得胜、俞通海等将之,攻曼济哈雅峪溪口。敌舟高大,不利进退,永安等操舟如飞,左右奋击,大败其众。遂与诸将定渡江之计,诸将咸欲直趋金陵,元璋曰:“取金陵必自采石始。采石南北喉襟,得采石,然后金陵可图也。”

  六月,丁卯,监察御史哈琳图劾奏托克托之师、集贤大学士吴直方及其参军赫汉、长史和勒齐等,并宜追夺,从之。

  监察御史怀格等辨明中书左丞吕思诚,给还元追所授宣命玉带。

  丁丑,保德州地震。

  庚辰,征徽州处士郑玉为翰林待制,赐以御酒、名币。玉辞疾不起,而为表以进曰:“名爵者,祖宗之所以遗陛下,使与天下贤者共之,陛下不得私与人。待制之职,臣非其才,不敢受;酒与币天下所以奉陛下,陛下得以私与人,臣不敢辞也。”

  是月,硃元璋帅诸将渡江,与廖永安举帆前行。永安请所向,元璋曰:“采石大镇,其备必固,牛渚矶前临大江,彼难为备御,今往攻之,其势必克。”乃引帆向牛渚,风力稍劲,顷刻及岸。守者陈于矶上,舟距岸三丈许,未能猝登。常遇春飞舸至,元璋麾之,应声挺戈跃而上,守者披靡,诸军从之,遂拔采石,沿江诸垒,望风迎附。

  诸将以和阳匮乏,各欲取资而归,元璋谓徐达曰:“如此,则再举必难,江东非我有,大事去矣。”因令悉斩缆,推置急流中,舟皆顺流东下。诸将大惊问故,元璋曰:“成大事不规小利,此去太平甚近,舍此不取,将奚为!”诸将乃听命,自官渡向太平,直趋城下,纵兵急攻,遂拔之,平章鄂勒哲布哈与佥事张旭等弃城走,执其万户纳克楚。

  太平路总管靳义,出东门赴水死,元璋曰:“义士也!”具棺葬之。耆儒李习、陶安等,率父老出城迎谒,安见元璋状貌,谓习等曰:“龙姿凤质,非常人也,我辈今有主矣!”师之发采石也,先令李善长为《戒戢军士榜》,比入城,即张之。士卒欲剽掠者,见榜愕然不敢动,有一卒违令,即斩以徇,城中肃然。富民陈迪献金帛,即以分给诸将士。

  召安、习,与语时事,安因献言曰:“四海鼎沸,豪杰并争,攻城屠邑,互相雄长,然其志在子女玉帛,非有拨乱、救民、安天下之心。明公率众渡江,神武不杀,以此顺天应人而行呆伐,天下不足定也。”元璋曰:“吾欲取金陵,如何?”安曰:“金陵,帝王之都,龙蟠虎踞,限以长江之险,若据其形势,出兵以临四方,则何向不克,此天所以资明公也。”元璋大悦,礼安甚厚,由是一切机密,辄与议焉。

  改太平路为太平府,以李习知府事,李善长为帅府都事,汪广洋为帅府令史。时三帅虽共府署事,而运筹决策,皆出自元璋,将士乐战,军民倾向,权归于一矣。

  时中丞曼济哈雅等以巨舟截采石江,闭姑孰口,绝和州军归路。方山寨民兵元帅陈埜先,以众数万攻太平镇,甚锐,硃元璋命徐达、邓愈、汤和引兵出姑孰来迎战,而设伏襄城桥以待之,埜先败走,遇伏,腹背受敌,遂擒埜先。

  是夏,大雨,江涨,安庆屯田禾半没,城下水涌,有物吼声如雷。签淮西都元由府余阙,祀以少牢,水辄缩,秋稼登,得粮三万斛。阙度军有馀力,乃浚隍增埤,外环以大防,深堑三重,南引江水注之,环植木为栅,城上四面起飞楼,表里完固。

  秋,七月,壬辰,右副元帅张天祐,率诸军及陈埜先部曲攻集庆路,弗克而还。

  壬寅,倪文俊复陷武昌、汉阳。

  遣亲王实勒们、四川左丞实勒布等各率兵守御山东、湖广、四川诸路,及招谕濠、泗诸起兵者。中书右丞许有壬言:“朝廷务行姑息之政,赏重罚轻,故将士贪掠子女玉帛而无斗志,遂倡为招谕之策耳。”不听。

  陈埜先之被擒也,硃元璋释不杀。埜先问:“生我何为?”元璋曰:“天下大乱,豪杰并起,胜则人附,败则附人。尔既以豪杰自负,岂不知生尔之故?”埜先曰:“然则欲我军降乎?此易尔!”乃为书招其军,明日皆降。

  曼济哈雅、勒呼木等见埜先败,不敢复进攻,率其众还屯峪溪口。

  八月,庚申,命南阳等处义兵万户府召募毛葫芦义兵万人,进攻南阳。

  戊辰,以中书平章政事达实特穆尔为江浙行省左丞相。时江、淮驿骚,南北阻隔,诏许达实特穆尔便宜行事。达实特穆尔任用非人,肆通贿赂,卖官鬻爵,惟视货之轻重为高下,由是谤议纷然;而所部郡邑往往沦陷,亦恬不为意。

  云南死可伐等降,令其子莽三以方物来贡,乃立平缅宣抚司。四川向思胜降,以安定州改立安定军民安抚司。

  是月,帝至自上都。

  诏淮南行省左丞相泰费音统淮南诸军讨所陷郡邑,仍命湖广平章勒呼穆以所部苗军听其节制。

  泰费音驻济宁已久,粮饷苦不给,乃命有司给诸军牛具以种麦,自济宁达于海州,民不扰而兵赖以济。又议立土兵元帅府,轮番耕战。

  和州镇抚徐达军自太平进克溧水,将攻集庆路。初,陈埜先之为书也,阳为招辞,意实激之,不意其众遂降,自悔失计。及闻欲攻集庆,私谓部曲曰:“汝等攻集庆,毋力战,俟我得脱还,当与官军合。”硃元璋闻其谋,召语之曰:“人各有心,从元从我,不相强也。”纵之还。

  诸军克溧阳,埜先乃收馀众屯于板桥,阴与行台御史大夫福寿合,为书以报太平,言:“集庆城三面阻水,不利步战,晋王浑、王浚、隋贺若弼、韩擒虎、杨素,皆以战舰取胜。今环城三面,元帅与苗军建寨其中,连络三十馀里,陆攻则虑其断后。莫若南据溧阳,东捣镇江,扼险阻,绝粮道,示以持久,可不攻而下也。”元璋知其计,以书复之曰:“历代之克江南者,皆以长江天堑,限隔南北,故须会集舟师,方克成功。今吾渡其上游,彼之咽喉,我已扼之,舍舟而进,足以克捷,自与晋、隋形同势异。足下奈何舍全胜之策而为此迂回之计耶?”乃遣裨将习伯容攻芜湖县,克之,置永昌翼,以伯容为万户。

  托克托行至大理,腾冲知府高惠见托克托,欲以其女事之,许筑室一程外以居,虽有加害者,可以无虞。托克托曰:“吾,罪人也,安敢念及此!”巽辞以绝之。是月,朝廷遣官移置阿轻乞之地。高惠以托克托前不受其女,首发铁甲军围之。

  九月,郭天叙、张天祐督兵自官塘经同山,进攻集庆之东门,陈埜先自板桥直抵集庆,攻南门,自寅至午,城中坚守。埜先邀郭天叙饮,杀之,擒张天祐,献于福寿,亦杀之。二帅俱没,诸将遂奉硃元璋为都元帅。

  陈埜先追袭至葛仙乡,乡民兵百户卢德茂谋杀之,遣壮士五十衣青衣出迎。埜先不虞其图己,与十馀骑先行,青衣兵自后攒槊刺杀之。埜先即死,其子兆走,复集兵屯方山,曼济哈雅拥舟师结寨采石为掎角,规复太平。

  先是河南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以兵进次长葛,与刘福通野战,为其所败,将士奔贵。是月,至中牟,收散卒,团结屯种,贼复来劫营,掠其辎重,遂与博罗特穆尔相失。会刘哈喇布哈来援,大破贼兵,获博啰特穆尔,归之,复驻汴梁东南青堽。

  冬,十月,丁巳,立淮南江北等处行枢密院于扬州。

  甲子,帝谓右丞相定珠等曰:“敬天地,尊祖宗,重事也,近年以来,阙于举行。朕将亲祀郊庙,务尽诚敬,不必繁文,卿等其议典礼,从其简者行之。”

  庚午,以衍圣公孔克坚同知太常礼仪院事,以其子希学袭封衍圣公。

  癸酉,哈玛尔奏言:“郊祀之礼,以太祖配。皇帝出宫,至郊祀所,便服乘马,不设内外仪仗,教坊队子,斋戒七日,内散斋四日于别殿,致斋三日,二日于大明殿西幄殿,一日在南郊祀所。”

  丙子,以郊祀,命皇太子祭告太庙。

  己卯,立黄河水军万户府于小清口。

  十一月,壬辰,亲祀上帝于南郊,以皇太子为亚献,摄大尉、右丞相定珠为终献。

  甲午,台哈布哈为湖广行省左丞相,总兵招捕沔阳等处,荆襄诸军悉听节制,仍给以功赏宣敕、金银牌面。

  戊戌,介休县桃、杏花。

  戊申,中书右丞相定珠,以病辞职,命以太保就第治病。

  庚戌,贼陷饶州路。

  是月,达实巴图尔攻夹河贼,大破之。

  贼陷怀庆,会右丞布哈讨之。

  十二月,壬子朔,硃元璋释万户纳克楚北归。纳克楚者,穆呼哩裔孙也,初获时,待之甚厚,而纳克楚居常郁郁不乐。至是元璋召语之曰:“为人臣者,各为其主,况尔有父母妻子乎!”遂纵之归。

  己巳,以诸军供饷浩繁,命户部印造明年钞本六百万锭给之。

  乙亥,以天下兵起,下诏罪己,大赦天下。

  是月,达实巴图尔调兵进讨,大败刘福通等于太康,遂围亳州。小明王出居安丰。

  立兴元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于兴元路。

  己未,哈玛尔矫诏遣使赐托克托鸩,遂卒。年四十二。讣闻,中书遣尚舍卿七十六至阿轻乞之地,易棺衣以敛。

  托克托仪状雄伟,颀然出于千百人中,而器弘识远,轻货财,远声色,好贤礼士,皆出于天性。至于事君之际,始终不失臣节。惟以惑群小,急复私仇,君子病焉。

  是岁,荆州大水。蓟州雨血。湖广雨黑雪。陕西有一山,西飞十五里,山之旧基,积为深潭。

  红巾贼势滋蔓,由汴以南陷邓、许、蒿、洛。汝宁府达噜噶齐察罕特穆尔兵日益盛,转战而北,遂戍虎牢以遏贼锋。贼乃北渡盟津,焚掠至怀州,河北震动。察罕特穆尔进战,大败之,馀党栅河州,歼之无遗类,河北遂定。朝廷奇其功,除中书刑部侍郎。

  苗军以荥阳叛,察罕特穆尔夜袭之,虏其众几尽,乃结营屯中牟。已而淮右贼众三十万,掠汴以西,来捣中牟营,察罕特穆尔结阵待之,以死生利害谕士卒。士卒贾勇决死战,无不一当百。会大风扬沙,自率猛士鼓噪从中起,奋击贼中坚,贼遂披靡不能支,弃旗鼓遁走,追杀十馀里,斩首无算,军声益大振。

  盗起常之无锡,江浙行省议以重兵歼之,平章政事庆图曰:“赤子无知,迫于有司,故弄兵耳。苟谕以祸福,彼无不降之理。”盗闻之,果投戈解甲,请为良民。

  先是倪文俊质威顺王之子而遣人请降,求为湖广平章,朝臣欲许者半。参议中书省事成遵曰:“平章之职,亚宰相也。承平之时,虽德望汉人,抑而不与,今叛逆之贼,挟势要求,轻以与之,如纲纪何?”或曰:“王子,世皇嫡孙也,不许,是弃之与贼,非亲亲之道也。”遵曰:“项羽执太公,欲烹之以挟高祖,高祖乃以分羹答之。奈何今以王子之故废天下大计乎?”众皆韪其论。除治书侍御史,俄复入中书为参政,离省仅六日。丞相每决大议,则曰:“姑少缓之。”众莫晓其意,及遵复入,喜曰:“大政事今可决矣!”

  召陕西行省平章绰斯戬知枢密院事,俄复拜中书平章政事。

  初,绰斯戬奉命讨贼淮南,身先士卒,而中流矢不为动,及是复为执政。一日入侍,帝见其面有箭瘢,深叹闵之,遂有是命。

  杜遵道相小明王,得宠专权,刘福通疾之,令甲士挝杀遵道。福通遂为丞相,后称太保。小明王徒拥虚名,事皆决于福通。福通每陷一城,以人为粮食,既尽,复陷一处,故其所过,赤地千里。


续资治通鉴

《续资治通鉴》二百二十卷,清毕沅撰。此书付刻未及半,毕沅生前仅初刻一○三卷,毕家因贪污遭籍没而止,书稿散佚,桐乡冯集梧买得全稿补刻成二百二十卷。《续资治通鉴》跟《资治通鉴》有不少出入,续通鉴大量引用旧史原文,叙事详而不芜;仅有取舍剪裁,而无类似温公的改写熔炼,亦无“毕沅曰”等各家史论。《续资治通鉴》作者虽挂名毕沅,然名家钱大昕、邵晋涵、章学诚、洪亮吉、黄仲则等均参预其事,此书实成于众人之手。梁启超对该书评价极高,认为“有毕《鉴》则各家续《鉴》皆可废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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