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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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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长史捣破车师国 杨太尉就死夕阳亭

  却说伯荣母女,奉命祭陵,骄纵不法,上干天变,下致人怨。尚书仆射陈忠,也不禁激发天良,缮疏上奏道:

  臣闻位非其人,则庶事不叙;庶事不叙,则政有得失;

  政有得失,则感动阴阳,妖变为应。陛下每引灾自厚,不责臣司;臣司狃恩,莫以为负,故天心未得,灾异荐臻。青冀之城,淫雨决河;孙岱之滨,海水坌溢;兖豫蝗蝝滋生;

  荆扬稻收俭薄;并凉二州,羌戎叛戾;加以百姓不足,府帑虚匮,自西徂东,杼柚将空。臣闻《洪范》五事,一曰貌,貌思恭,恭作肃;貌伤则狂而致常雨。春秋大水,皆为君上威仪不穆,临莅不严,臣下轻慢,贵幸擅权,阴气盛强,阳不能禁,故为淫雨。陛下以不得亲奉孝德皇园庙,遣中使致敬甘陵,朱轩軿马,相望道路,可谓孝至矣。然臣窃闻使者所过,威权翕赫,震动郡县,王侯二千石,至为伯荣独拜车下,仪体上僣,侔于人主;长史惶怖谴责,或邪谄目媚,发民修道,缮理亭传,多设储偫,征役无度,老弱相随,动有万计,赂遗仆从,人数百匹,颠踣呼嗟,莫不叩心。河间托叔父之属,河间王开为安帝叔父。清河有灵庙之尊,指清河王延平。及剖符大臣,皆猥为伯荣屈节车下,陛下不问,必以陛下欲其然也!伯荣之威,重于陛下,陛下之柄,在于臣妾,水灾之发,必起于此。昔韩嫣托副车之乘,受驰视之使,江都误为一拜,而嫣受欧刀之诛。刑人之刀谓欧刀。臣愿明主严天元之尊,正乾纲之位,职事巨细,皆任贤能,不宜复令女使,干错万机。重察左右,得无石显泄漏之奸;尚书纳言,得无赵昌谮崇之诈;公卿大臣,得无朱博阿傅之援;外属近戚,得无王凤害商之谋。自韩嫣以下故事,并见《前汉演义》。若国政一由帝命,王事每决于己,则下不得偪上,臣不能干君,常雨大水,必当霁止,四方众异,亦不能为害矣!

  安帝得疏,并不知悟,反封乳母王圣为野王君。有识诸徒,俱为扼腕。忠尝因安帝亲政,奏请征聘贤才,宣助德化,又荐引杜根成翊世等,入朝录用。杜根因请邓太后归政,扑死复苏,为宜城山中酒保,至是乃为忠所闻,派吏征召,入为侍御史。成翊世亦与杜根同罪,系狱有年,也亏陈忠保救,得为尚书郎。此外尚有几个隐士,曾由内外臣工荐举,特下征车,偏数人志行高洁,不愿投身危乱,相率固辞,史家播为美谈,垂名后世。相传汝南人薛包,年少失恃,父娶后妻,不愿抚包,把他逐出,包日夜号泣,不忍远离。后母怂恿乃父,横加鞭挞,不得已在户外栖宿,每旦复入内洒扫。谁知又触动父怒,不准他栖宿户外,乃至里门旁暂居,晨昏定省,依然如故。父母倒也感惭,仍使还家同住。及父母相继亡故,诸弟求分产异居,包不能止,因将家财按股照分,惟自己情愿认亏,瘠田敝器老奴婢,悉归自取;后来诸弟屡次破产,辄复赈给,因此人人称他孝友。名达朝廷,安帝召为侍中,包誓死不肯就职,乃许令归里,在家考终。同时汝南尚有黄宪,表字叔度,父为牛医,宪少年好学,履洁怀清,年方十四,与颍川人荀淑相遇,淑目为异器,相揖与语,终日方去,临别握手道:“君真可为我师表哩!”郡人戴良,才高性傲,独见宪必正容起敬,别后归家,尚惘然如有所失。良母辄已料着,便问良道:“汝复见牛医儿么?”良答道:“儿不见叔度,自谓相符;及既相见,毕竟勿如,叔度原令人难测哩!”还有同郡陈蕃周举,亦常相告语道:“旬月不见黄生,鄙吝心又复发现了!”太原人郭泰,少游汝南,先访袁闳,不宿即去,转访黄宪,累月乃还。或问泰何分厚薄,泰与语道:“奉高器量,奉高系袁闳字。譬诸泛滥,质非不清,尚易挹取;叔度汪洋,若千顷波,澄不见清,淆不见浊,这才是不可限量了!”宪初举孝廉,旋辟公府,友人劝他出仕,宪亦未峻拒,到了京师,不过住了一二月,便即告归。延光元年病终,只四十八岁,天下号为征君。黄宪以外,又有周燮,也是汝南人氏,学行深沈,隐居不仕,郡守举他为贤良方正,均以疾辞。尚书仆射陈忠,更为推荐,安帝特用玄纁羔币,优礼致聘,燮仍不起,宗族俱劝令就征,燮慨然道:“君子待时而动,时尚未遇,怎得轻动呢?”他如南阳人冯良,少作县吏,沈滞多年,三十岁奉县令檄,往迎督邮,途次忽然幡悟,裂冠毁衣,遁往犍为求学,十年不归,妻子都以为道死,替他服丧,不意他学成归来,励节隐居,朝廷亦遣使往征,始终谢病,不入都门。这虽是甘心肥遁,别具高风,但也是有托而逃,所以为此避人避世呢!类叙高人,仍是箴励末俗。

  且说南单于檀降汉后,北方幸还少事,就是前单于屯屠何子逢侯,与师子构衅,奔往北塞,见前文。至此亦部众分散,无术支持,仍然款塞请降。汉廷从度辽将军计议,徙逢侯居颍川郡,时度辽将军尚为邓遵。免得复乱。独北匈奴出了呼衍王,收集遗众,得数万人,又复猖獗,常与车师寇掠河西。亦见前文。朝议又欲闭住玉门关,专保内地。敦煌太守张璫,独上书陈议,分作上中下三策,上策请即发酒泉及属国吏士,先击呼衍王,再发鄯善兵讨车师,双方并举,依次讨平,为一劳永逸的至计;中策谓不能发兵,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,出据柳中,令河西四郡供给军糈,尚得相机进行,安内攘外;下策谓弃去西域亦应收鄯善王等,徙入塞内,省得借寇赍粮,树怨助虏。这三议却是有条有理,毫不说谎,安帝将原奏颁示公卿,令他酌定可否。尚书仆射陈忠,拟采用张璫中计,因上疏说明道:

  臣闻八蛮之寇,莫甚北虏。汉兴,高祖窘平城之围,太宗屈供奉之耻,故孝武愤怨,深惟长久之计,命遣虎臣浮河绝漠,穷破虏廷。当斯之役,黔首陨于狼望之北,财币糜于卢山之壑,狼望卢山,皆匈奴地名。府库单竭,杼柚空虚,算至舟车,资及六畜,夫岂不怀?虑久故也。遂开河西四郡,以隔绝南羌,收三十六国,断匈奴右臂。是以单于孤持,鼠窜远藏!至于宣元之世,遂备藩臣,关缴不闭,羽檄不行。

  由此察之,戎狄可以威服,难以化狎。西域内附日久,区区东望叩关者数矣,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。今北虏已破车师,势必南攻鄯善,弃而不救,则诸国从矣。若然则虏财贿益增,胆势愈殖,威临南羌,与之交连,恐河西四郡,自此危矣。河西既危,不得不救,则百倍之役兴,不资之费发矣。议者但念西域悠远,恤之烦费,不见先世苦心勤劳之意也。方今边境守御之具不精,内郡武卫之备不修,敦煌孤危,远来告急;复不辅助,内无以慰劳吏民,外无以威示百蛮,蹙国减土,经有明戒。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,案旧增四郡屯兵,以西抚诸国,庶足折冲万里,震怖匈奴。谨此上闻。

  这疏经安帝批准,且因前时班勇所陈,与忠议相合,遂令勇为西域长史,率兵五百人,出屯柳中。勇议见前文。勇受命即行,既至楼兰,即因鄯善诚心归汉,传诏奖勉,特加该王三绶。复派吏招抚龟兹。龟兹王白英,尚怀疑未服,勇再开诚示信,加意怀柔,白英乃自知悔罪,约同姑墨温宿二王,自行面缚,向勇乞降。勇亲为解缚,好言慰抚;令各处发步兵骑士,共讨车师。白英等既已投诚,自然从命,当下凑集万余人,受勇调度,直入车师前庭。前庭已归后王军就占领,军就仍居后庭,由北匈奴伊蠡王守住伊和谷,回应前文。被勇冲杀过去,不到多时,便捣破虏营,伊蠡王遁去;尚有军就留戍的兵士,及前庭被胁诸降卒,约有六七千名,见匈奴兵尚被击走,哪里还敢抵敌?当即逃去了一二千人,余皆跪伏军前,稽颡听命。勇全数收抚,共得五千人,仍令住居车师前庭,自至柳中屯田。柳中距前庭只八十里,呼应甚便,可以无虞。勇拟暂从休养,筹备刍粮,俟至士饱马腾,再击车师后王。好容易已越一年,系延光四年。春光和煦,塞外寒消,草木已渐生长,正好乘此兴师。勇遂发敦煌张掖酒泉三郡兵马,共六千骑,又征鄯善疏勒及车师前部兵,亦不下五六千,由勇亲自督率,往攻车师后王军就。军就亦领兵万余人,出庭迎敌,不意班勇部下,统是勇壮得很,一阵交锋,已被杀得人仰马翻,军就连忙退回,部众已丧失了好几千名。一时惶急失措,欲向北匈奴求援,又恐道远难及,没奈何硬着头皮,再图守御。偏来兵厉害得很,乘胜直入,锐不可当,部众出去招架,不是惊散,就是杀死。霎时间庭中大乱,只见外面大刀阔斧,一齐杀来,此时欲逃无路,还想拚死再战,蓦听得一声箭响,仔细审视,那箭镞已到面前,慌忙把头一偏,右肩上适被射着,痛不可耐,竟致晕倒。待至苏醒转来,四肢早经捆住,不能动弹;还有匈奴使人,也在旁边陪绑,束作一堆。俄而有数人驰至,把他两人扛抬了去,好似牛羊一般,直至汉前长史索班死处,作为祭品。号炮两振,军就与匈奴使人,头皆落地,魂灵儿从头中飞向鬼门关上挂号去了。不愿同生,但愿同死,两语可为两人写照。班勇既枭斩军就,传首京师,露布报捷。自是车师前后庭,又得开通,西域各国,复震慑汉威,陆续归附。

  真个是父作子述、两世重光呢!好肖子。

  安帝闻得西域复通,心又放宽,乐得逍遥自在,倒把那班勇功绩,搁置一旁,并没有甚么赏赉。且当时廉直大臣,第一个要算司徒杨震。永宁二年秋季,迁震为太尉,似乎知人善任,偏是小人道长,君子道消,结果是易明为昏,崇邪黜正,终落得朝廷柱石,化作尘沙,说来既觉可痛,尤觉可叹!太尉刘恺,因病免官,由震继为太尉,另用光禄勋刘熹为司徒。帝舅耿宝,已拜大鸿胪,特为宦官李闰兄弟说情,托震录用。震不肯相从,宝一再往候,且与震语道:“李常侍为国家所重,欲令公辟除乃兄,主上亦曾允许,宝唯有传达上命罢了!”震正色道:“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,应先敕下尚书,但凭私嘱,不敢闻命!”宝见震定意拒绝,悻悻自去。后兄阎显,亦进任执金吾,向震有所荐托,震亦不许。司空陈褒,已经罢去,后任为宗正刘授。他想讨好贵戚,一得风声,不待请托,便辟召李闰兄,及阎显意中的私亲,旬日间并见超擢。嗣复有诏为野王君造宅,王圣为野王君,见前文。大兴工役,中常侍樊丰,及侍中周广谢恽等,更相煽惑,倾动朝廷。震为汉家首辅,实属忍无可忍,因再上书力谏道:

  臣闻古者九年耕,必有三年之储,故尧遭洪水,人无菜色。臣伏念方今灾害滋甚,百姓空虚,不能自赡,重以螟蝗,羌虏钞掠,三边震扰,战斗之役,至今未息,兵甲军粮,不能复给,大司农帑藏匮乏,殆非社稷安宁之福!伏见诏书为阿母兴起第舍,合两为一,合两坊为一宅里。雕修缮饰,穷极巧技;今盛夏土王,而攻山采石,转相迫促,为费巨亿。周广谢恽兄弟,与国无肺腑枝叶之属,依倚近幸奸佞之人,与樊丰王永等,分威共权,属托州郡,倾动大臣,宰司辟召,承望旨意,招徕海内贪污之人,受其货赂,至有赃锢弃世之徒,复得显用;黑白混淆,清浊同源,天下喧哗,为朝结讥。臣闻师言,上之所取,财尽则怨,力尽则叛;怨叛之人,不可复使。故曰:“百姓不足,君谁与足?”惟陛下度之!

  这书呈入,好似石沈大海一般,并不见答。樊丰周广杨恽等,统皆切齿,就是野王君王圣母女,亦视若仇雠,恨不将震即日摔去。且因安帝不从震言,越好肆无忌惮,匪但王圣第宅,造得非常工巧,连樊丰等一班权阉,也胆敢捏造诏书,调发司农钱谷,大匠现徒材木,各起冢舍园池,役费无数。遂致变异相寻,京都地动。杨震因屡谏不从,愤闷已极,何不引退?因岁暮不便陈词,勉忍至次年正月,申上直言道:

  臣备台辅,不能奉宣德化,调和阴阳;去年十一月四日,京师地动。臣闻师言:“地者阴精,”当安静承阳,而今动摇者,阴道盛也。其日戊辰,三者皆土,位在中宫,此中臣近官持权用事之象也!臣伏惟陛下以边境未宁,躬自菲薄,宫殿垣屋倾倚,枝柱而已,无所兴造,欲令远近咸知政化之清流,商邑之翼翼也。而亲近幸臣,骄溢逾法,多发徒士,盛修第舍,卖弄威福,道路喧哗,众听闻见,地动之变,近在城郭,殆为此发!又,冬无宿雪,春节未雨,百僚焦心,而缮修不止,诚致旱之征也。《书》曰:“鞬恒旸若,”臣无作福作威玉食,唯陛下奋乾坤之德,弃骄奢之臣,以掩妖言之口,奉承皇天之戒,无令威福久移于下,则阳长阴消,天地自无不交泰矣!

  震言虽然激切,怎奈安帝已为群小所蒙,任他如何说法,始终不理。且嬖幸愈加侧目,往往在安帝旁谤毁杨震,安帝已渐觉不平。惟震为关西名儒,群望所归,若一时将他除去,免不得物议沸腾,摇动大局,所以群小尚有畏心,未敢无端加害。尚知畏清议么?会有河间男子赵腾,诣阙上书,指陈时政得失,安帝不禁怒起,说他无知小民,也来多嘴,当即诏令有司,捕腾下狱。中官最恨谤言,私下嘱托有司,谳成“讪上不道”的罪名,处腾死刑。杨震身为太尉,怎能坐视不救?

  乃复上疏谏诤,略云:

  臣闻尧舜之世,谏鼓谤木,立之于朝;殷周哲王,小人怨詈,则还自敬德。所以达聪明,开不讳,博采负薪,极尽下情也。今赵腾所坐,激讦谤语,为罪与手刃犯法有差,乞为加恩,全腾之命,以诱刍荛舆人之言,则国家幸甚!

  安帝得疏,仍然不听,竟把赵腾处死,伏尸市曹。伯起!伯起!何不起身亟去?是年为延光三年,安帝想往外面游览,借着望祀岱宗的名目,出都东巡。文武百官,多半扈行,独太尉杨震,及中常侍樊丰等,却都留住京都,未尝随去。丰等因乘舆外出,越好擅用帑藏,移修第宅。原来为此,故未随行。偏被太尉掾高舒,召大匠令史等,底细考核,查出丰等前时捏造伪诏,呈与杨震。震因安帝东巡,未便举发,只好待回銮后,然后奏闻。何不飞使驰奏?丰等闻信,很是慌张,日夕与党与密商,意欲先发制人,为自保计。也是杨伯起命运该绝,不先不后,竟有星变逆行的天象,被阉党作为话柄,构成邪谋。一俟安帝回来,将到都门,急忙先去迎谒,伪言还宫须待吉时,请安帝至太学中,暂时休息,应吉乃入。安帝还道他是真心爱主,当即依议。及驾入太学,丰等得乘间密奏,说是太尉杨震,袒庇赵腾,前因陛下不从所请,心怀忿怼,意图构逆,所以上见星变,显示危机,请陛下先行收震,方可入宫。安帝尚未肯信,踌躇半晌,方语樊丰道:“震为名士,难道也如此不法么?”丰应声道:“震为邓氏故吏,邓氏既亡,怪不得震有异心了!”谗口可畏,震由邓辟举,见前文。安帝愕然点首,便夜遣中使,往收太尉印绶,策免震官。震不防有此一举,既被权阉占了先着,悔亦无益,当将印绶交出,坦然归第,闭门韬晦,谢绝交游。哪知安帝还宫以后,擢耿宝为大将军,宝与震挟有宿嫌,又由樊丰等从旁煽构,竟奏称震不服罪,仍怀怨望。有诏遣震归里。震奉诏即行,至夕阳亭,慨然语诸子门人道:“人生本有一死,死不得所,也是士人常事。我叨居宰辅,明知奸臣狡猾,不能驱除;嬖女倾乱,不能禁遏,有何面目再见日月?我死后可用杂木为棺,粗布为被,盖形掩体,已自知足,不必归就墓次,添设祭祠了!”说毕,即饮鸩而死,时已七十余岁。小子有诗叹道:

  拚死何如预见机,网罗陷入已难飞;

  夕阳亭下沉冤日,应悔当年不早归!

  杨震已死,樊丰等尚不肯干休,还要设法摆布,欲知他如何逞毒,待至下回叙明。

  西域诸国,势如散沙,各酋长亦皆庸鄙,无一有为,但得中国良将一人,出而镇抚,便得制驭各国,使之帖服,非若冒顿父子之桀骜难驯也!试观班氏父子之出使,不待劳师费财,即此用夷攻夷之一策,已能指挥如意,无往不宜,谁谓外域之不可以驭乎?惟安内之谋,比攘外为尤亟,安帝有一杨震而不能用,反且听信群小,黜逐正人,汉之纲纪,自此紊矣!惟震为关西名士,当知以道事君之义,合则留,不合则去,胡为乎刺刺不休,坐听谗人之构陷,而未能自拔也?彼薛包黄宪周燮冯良诸人,则倜乎远矣。


后汉演义

民国蔡东藩在“演义救国”思想指导下创作的系列长篇历史小说之一,写刘秀光武中兴至三国混战一段历史。这是一部以正史为经,轶闻为纬,体例特殊,自批自注的演义巨作。全书文笔亲切自然,通俗易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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