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衰毕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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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康王命作册毕,命为册书,以命毕公。分居里,成周郊,分别民之居里,异其善恶。成定东周郊境,使有保护。○别,彼列反。作《毕命》。

  毕命言毕公见命之书。

  [疏]“康王”至“毕命”○正义曰:康王命史官作册书命毕公,使毕公分别民之居里,令善恶有异。於成周之邑,成定东周之郊境。史叙其事,作《毕命》。○传“命为”至“毕公”○正义曰:《周礼·内史》云:“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,则策命之。”此云“命作册”者,命内史为册书以命毕公,故云以册命毕公。○传“分别”至“保护”○正义曰:殷之顽民,迁居此邑,历世化之,已得纯善,恐其变改,故更命毕公分别民之居里,异其善恶。即经所云“旌别淑慝,表厥宅里,彰善瘅恶,树之风声”,“殊厥井疆,俾克畏慕”皆是也。“分”者令其善恶分别,使恶者慕善,非分别其处,使之异居也。此邑本名成周,欲以成就周道。民不纯善,则是未成,故命毕公教之。“成定东周郊境”,即经“申画郊圻,慎固封守”,是其使有保护。

  惟十有二年,六月庚午朏,康王即位十二年六月三日庚午。○朏,普忽反,徐芳尾反,又芳愦反。越三日壬申,王朝步自宗周,至于丰。於朏三日壬申,王朝行自宗周,至于丰。宗周,镐京。丰,文王所都。○朝,直遥反。镐,户老反。以成周之众,命毕公保厘东郊。用成周之民众,命毕公使安理治正成周东郊,令得所。○厘,力之反。治,直吏反,一本作“治政”,则依字读。令,力呈反。

  [疏]“惟十”至“东郊”○正义曰:惟康王即位十有二年六月三日庚午,月光朏然而明也。於朏后三日壬申,王早朝行从宗周镐京,至于丰邑,就文王之庙。以成周之民众命太师毕公,使安理东郊之民,令得其所。○传“康王”至“庚午”○正义曰:汉初不得此篇,有伪作其书以代之者。《汉书·律历志》云:“康王十二年六月戊辰朔,三日庚午,故《毕命丰刑》曰‘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朏,王命作策书《丰刑》’。”此伪作者传闻旧语,得其年月,不得以下之辞,妄言作《丰刑》耳,亦不知《丰刑》之言何所道也。郑玄云:“今其逸篇有册命霍侯之事,不同与此序相应,非也。”郑玄所见又似异於《丰刑》,皆妄作也。《说文》云:“朏,月未盛之明也。”此日未有事而记此“庚午朏”者,为下言壬申张本,犹如记朔望与生魄死魄然也。

  王若曰:“呜呼!父师,惟文王、武王,敷大德于天下,用克受殷命。王顺其事叹告毕公代,周公为大师,为东伯,命之代君陈。言文武布大德於天下,故天佑之,用能受殷之王命。○大音泰。惟周公左右先王,绥定厥家。言周公助先王安定其家。毖殷顽民,迁于洛邑,密迩王室,式化厥训。慎殷顽民,恐其叛乱,故徙於洛邑,密近王室,用化其教。○毖音秘。近如字,又附近之近。既历三纪,世变风移,四方无虞,予一人以宁。言殷民迁周已经三纪,世代民易,顽者渐化,四方无可度之事,我天子用安矣。十二年曰纪。父子曰世。○度,待洛反,旧作待路反。道有升降,政由俗革,不臧厥臧,民罔攸劝。天道有上下交接之义,政教有用俗改更之理。民之俗善,以善养之。俗有不善,以法御之。若乃不善其善,则民无所劝慕。○上,时掌反。更,古衡反。惟公懋德,克勤小物,弼亮四世,正色率下,罔不祗师言。言公勉行德,能勤小物,辅佐文、武、成、康,四世为公卿,正色率下,下人无不敬仰师法。○懋音茂。嘉绩多于先王,予小子垂拱仰成。”公之善功多大先人之美。我小子为王,垂拱仰公成理。言其上显父兄,下施子孙。○拱,九勇反。仰如字,徐五亮反。

  [疏]“王若”至“仰成”○正义曰:康王顺其事叹而呼毕公曰:“呜呼!父师,惟文王、武王布大德於天下,用此能受殷之王命,代殷为天子。惟周公佐助先王,安定其家。慎彼殷之顽民,恐其或有叛逆,故迁於洛邑,令之北近王室,用使化其教训。自尔已来,既历三纪,人世既变,风俗亦移,四方无可度之事,我天子一人用是而得安宁。但天道有上下交接之义,政教有用俗改更之理。今日虽善,或变为恶,若不善其善,则民无所劝慕。更须选贤教之,举善劝之,宜此任者,莫先於公。惟公勉力行德,能勤小事,辅佐四世,正色率下,无有不敬仰师法公言者。公之善功多於先王,我小子垂衣拱手,仰公成理。”将欲任之,故盛称其德也。○传“王顺”至“王命”○正义曰:毕公代周公为太师,故王呼为“父师”,率东方诸侯,是为“东伯”也。盖君陈卒,命之使代君陈也。○传“言周”至“其家”○正义曰:《释诂》云:“左、右,助也。”言周公助先王安定其家。伐殷之时,周公已有其功,复能迁殷顽民,言其功之多也。○传“言殷”至“曰世”○正义曰:周公以摄政七年营成周,成王元年迁殷顽民,成王在位之年虽未知,其实当在三十左右,至今应三十六年,是殷民迁周已历三纪。十二年者,天之大数。岁星、太岁皆十二年而一周天,故“十二年曰纪”。父子易人为世。《大禹谟》云:“赏延于世。”谓缘父及子也。○传“天道”至“劝慕”○正义曰:天气下降,地气上腾,而有寒暑生焉。刑新国用轻典,刑乱国用重典,轻重随俗而有宽猛异焉。天道有上下交接之义,故寒暑易节。政教有用俗改更之理,故宽猛相济。天道有寒暑递来,政教以宽猛相济。民之风俗,善恶无常,或善变为恶,或恶变为善,不可以其既善,谓善必不变。民之俗善,须以善养之,令善遂不变。人之俗有不善,当以善法御之,使变而为善。若乃不善其善,则下民无所劝慕。民无所慕,则变为恶矣。殷民今虽已善,更当以善教之。欲以屈毕公之意。○传“言公”至“师法”○正义曰:“小物”犹小事也,能勤小事,则大事必能勤矣,故举能勤小事以为毕公之善。《释诂》云:“亮,佐也。”《晋语》说文王之事云,“询于八虞,访于辛、尹,重之以周、召、毕、荣”,则毕公於文王之世已为大臣,是“辅佐文、武、成、康四世为公卿”也。“正色”谓严其颜色,不惰慢,不阿谄。以此率下,下民无不敬仰师法之。○传“公之”至“子孙”○正义曰:先王之功,无由可及。言公之善功多大先人之美,方欲委之以事,盛言之,重其功美矣。

  王曰:“呜呼!父师,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,往哉!今我敬命公以周公所为之事,往为之哉!言非周公所为,不敢枉公往治。○治,直吏反。旌别淑慝,表厥宅里,彰善瘅恶,树之风声。言当识别顽民之善恶,表异其居里,明其为善,病其为恶,立其善风,扬其善声。○别音彼列反。瘅音丁但反。弗率训典,殊厥井疆,俾克畏慕。其不循教道之常,则殊其井居田界,使能畏为恶之祸,慕为善之福,所以沮劝。○俾,必尔反。沮,辞汝反,又慈吕反。申画郊圻,慎固封守,以康四海。郊圻虽旧所规画,当重分明之。又当谨慎坚固封疆之守备,以安四海。京圻安,则四海安矣。○守,徐始救反。重,直用反。政贵有恒,辞尚体要,不惟好异。政以仁义为常,辞以理实为要,故贵尚之。若异於先王,君子所不好。○好,呼报反。商俗靡靡,利口惟贤,馀风未殄,公其念哉!纣以靡靡利口为贤,覆亡国家。今殷民利口馀风未绝,公其念绝之。○覆,芳服反。

  [疏]“王曰”至“念哉”○正义曰:王更叹而呼毕公曰:“呜呼!父师,今日我敬命公以周公所为之事,公其往为之哉!公往至彼,当识别善之与恶,表异其善者所居之里,彰明其为善,病其为恶。其为善之人,当立其善风,扬其善声。其有不循道教之常者,则殊其井田疆界,使之能畏为恶之祸,慕为善之福。更重画郊圻境界,谨慎牢固其封疆守备,以安彼四海之内。为政贵在有常,言辞尚其礼实要约,当不惟好其奇异。商之旧俗,靡靡然好相随顺,利口辩捷、阿谀顺旨者惟以为贤。馀风至今未绝,公其念绝之哉!”戒毕公以治殷民之法。○传“言当”至“善声”○正义曰:旌旗所以表识贵贱,故传以“旌”为识。“淑”,善也。“慝”,恶也。言当识别顽民之善,恶知其善者,表异其所居之里,若今孝子、顺孙、义夫、节妇,表其门闾者也。表其善者,则恶者自见。明其为善,当褒赏之。病其为恶,当罪罚之。其有善人,立其善风,令邑里使放效之;扬其善声,告之疏远,使闻知之。○传“其不”至“沮劝”○正义曰:《孟子》云,“方里为井,井九百亩”,使民“死徙无出乡,乡田同井,出入相友,守望相助,疾病相扶持,则百姓亲睦”。然则先王制之为井田也,欲使民相亲爱,生相佐助,死相殡葬。不循道教之常者,其人不可亲近,与善民杂居,或染善为恶,故殊其井田居界,令民不与来往。犹今下民有大罪过不肯服者,则摈出族党之外,吉凶不与交通,此之义也。亦既殊其井田,必当思自改悔,使其能畏为恶之祸,慕为善之福,所以沮止为恶者,劝勉为善者。○传“郊圻”至“安矣”○正义曰:“郊圻”谓邑之境界。境界虽旧有规画,而年世久远,或相侵夺,当重分明画之,以防后相侵犯。虽举邑之郊境为言,其民田疆畔亦令更重画之,不然何以得“殊其井疆”也?王城之立,四郊以为京师屏障,预备不虞,又当谨慎牢固封疆之守备,以安四海之内。此是王之近郊,牢设守备,惟可以安京师耳。而云“安四海”者,京师安,则四海安矣。○传“纣以”至“绝之”○正义曰:韩宣子称,纣使师延作靡靡之乐。“靡靡”者,相随顺之意。纣之为人,拒谏饰非,恶闻其短,惟以靡靡相随顺、利口捷给、能随从上意者以之为贤。商人效之,遂成风俗,由此所以覆亡国家。殷民利口馀风,至今不绝,公其念绝之。欲令其变恶俗也。

  我闻曰:‘世禄之家,鲜克由礼,以荡陵德,实悖天道。特言我闻自古有之,世有禄位而无礼教,少不以放荡陵邈有德者,如此实乱天道。○鲜,息浅反。悖,布内反。敝化奢丽,万世同流。’言敝俗相化,车服奢丽,虽相去万世,若同一流。○敝,步寐反。兹殷庶士,席宠惟旧,怙侈灭义,服美于人。此殷众士,居宠日久,怙恃奢侈,以灭德义。服饰过制,美於其民。言僣上。○怙音户。骄淫矜侉,将由恶终。虽收放心,闲之惟艰。言殷众士骄恣过制,矜其所能,以自侉大,如此不变,将用恶自终。虽今顺从周制,心未厌服,以礼闲御,其心惟难。○侉音苦瓜反。压,於叶反,又於甲反,又於艳反。资富能训,惟以永年。惟德惟义,时乃大训。不由古训,于何其训?”以富资而能顺义,则惟可以长年命矣。惟有德义,是乃大顺。若不用古训典籍,於何其能顺乎?

  王曰:“呜呼!父师,邦之安危,惟兹殷士,不刚不柔,厥德允修。言邦国所以安危,惟在和此殷士而已。治之不刚不柔,宽猛相济,则其德政信修立。惟周公克慎厥始,惟君陈克和厥中,惟公克成厥终。周公迁殷顽民以消乱阶,能慎其始。君陈弘周公之训,能和其中。毕公阐二公之烈,能成其终。三后协心,同底于道,道洽政治,泽润生民。三君合心为一,终始相成,同致于道。道至普洽,政化治理,其德泽惠施,乃浸润生民。言三君之功,不可不尚。○治,直吏反。施,始鼓反。浸,子鸩反。四夷左衽,罔不咸赖,予小子永膺多福。言东夷、西戎、南蛮、北狄被发左衽之人,无不皆恃赖三君之德,我小子亦长受其多福。○衽,而甚反,又而鸩反。公其惟时成周,建无穷之基,亦有无穷之闻。公其惟以是成周之治,为周家立无穷之基业,於公亦有无穷之名,以闻於后世。○为,于伪反。子孙训其成式,惟乂。言后世子孙顺公之成法,惟以治。呜呼!罔曰弗克,惟既厥心。人之为政,无曰不能,惟在尽其心而已。罔曰民寡,惟慎厥事。无曰人少不足治也,惟在慎其政事,无敢轻之。○少,诗照反。钦若先王成烈,以休于前政。”敬顺文武成业,以美於前人之政。所以勉毕公。

  [疏]“我闻”至“其训”○正义曰:我闻古人言曰:“世有禄位之家,恃富骄恣,少能用礼,以放荡之心陵邈有德之士,如此者实悖乱天道。敝俗相化,奢侈华丽,虽相去万世,而共同一流。”此殷之众士,皆是富贵之家,居处宠势,惟已久矣。怙恃奢侈,以灭德义。身卑而僣上,饰其服,美於其人。骄恣过制,矜能自侉,行如此不变,将用恶自终。令以法约之,虽收敛其放佚之心,恒防闲之,惟大艰难。资财富足,能顺道义,则惟可以长年命矣。惟能用德,惟能行义,是乃为大顺德也。若不用古之训典,则於何其能顺乎?欲令毕公以古之训典教殷民也。○传“特言”至“天道”○正义曰:凡以善言教化,无非古之训典,於此特言“我闻”者,言此事自古有之,所以尢须严禁故也。世有禄位,财多势重,纵恣其心而无礼教,如此之人,少能不以放荡之心陵邈有德者。天道以上临下,以善率恶,今乃以下慢上,以恶陵善,如此者实乱天道也。○传“此殷”至“僣上”○正义曰:“席”者人之所处,故为居之义。“旧”,久也。殷士多是世贵之家,故为“居宠日久”。怙恃己之奢侈,自谓奢侈为贤,德义废而不行,故为“以灭德义”。又以人轻位卑,美服盛饰,是“服饰过制度”。“美於其人”,言僣上服,服胜人也。○传“言殷”至“惟难”○正义曰:“淫”训过也,故为“过制”。强梁者不得其死,好胜者必遇其敌,故矜侉“不变,将用恶自终”。言“虽收放心”,则已收之矣。虽令顺从周制,思威自止,故怨犹在,心未压服,故“以礼闲御其心,惟难”也。“闲”谓防闲御止也。○传“敬顺”至“毕公”○正义曰:“美於前人之政”,谓光前人之政。所以勉励毕公。


尚书正义

《尚书正义》是唐孔颖达等撰文献汇编。二十卷。唐初《五经正义》的第二部,孔颖达、王德韶、李子云等奉诏撰,朱长才、苏德融、隋德素、王士雄、赵弘、智复审,长孙无忌、李勣、于志宁、张行成等人刊定。此书凑合《今文尚书》和伪《古文尚书》,并采用伪孔安国《尚书传》,将伏生本《今文尚书》20篇分为33篇,加上所谓的出自孔宅夹壁的《古文尚书》25篇,定为58篇,作为科举考试的必读经书。流传几千年,对后世影响巨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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